Happiness does not wait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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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梅林罗曼】Dust of Nebula in His Eyes (4.5)

《羅瑪尼.阿基曼的紀錄》

先前為了規避疑惑我採取了諸多極端手段,最終確認了被賦予在自己身上的某種制約,有段時間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作為一個人活著。將其寫下或許可以助人釐清一些思緒,這是我最後一個發現的可悲真相。

該從最一開始講起,儘管在最初這一切未必與後果相關。“伊始”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遙遠的夢境,對他人則否,更可能是存在於各處的影像與文字記錄:通天的紅岩巨柱直直插進了斷層帶造就的深谷,完美鑲嵌。我在這一幀畫面中並未擁有形體與意識,以近似於觀察者的姿態旁觀。

最初的M125其實覆著大量植被,土地的養分來源則是來自遍布於地底的厭氧性微生物,微生物的源頭已不可考,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即是那處斷層帶之中的紅岩柱,若對照人類文明發源地,母星地球,約可視為隱生代之歷史遺留,LUCA。

之所以粗略稱之為微生物而非細菌,乃因這群細胞太過於原始而陽春,比起細菌簡單太過,較於病毒又多了基本的生命特徵。原始生命的外膜為矽取代單層磷脂雙分子層所構成,膜內無任何胞器,一旦接觸到氧氣便迅速凋亡。後研究者對封存微生物的結晶加以採樣分析,發現晶體雖全是矽基形成的聚合物,其中微生物所形成的空腔邊緣卻是與金屬離子形成的鹽類。它們的新陳代謝極慢,仰賴最基礎的離子鍵能做為其能量貨幣,一離開紅岩結晶接觸外界氧氣則劇烈氧化,最後因結構被破壞而死亡。另由於矽的半導體特性,紅岩區因它們的裸露形成非常強烈的擾亂電流與相應磁場,致使一開始的探勘極度困難。如今想來,或許是原始生命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。它們在如今的M125相當脆弱,可是矽本身的性質讓它們在適合的環境下幾乎能不死。

因為針對原始生命發展的技術相當不足,與之相關的實驗被迫停滯了將近一個世紀,直到上一任M星系管理者吉爾伽美什上任,與此同時技術在研究計畫負責人馬里斯比利.阿尼姆斯菲亞的帶領下有了突破性的進展。實驗團隊想方設法,成功在特定條件下將其遺傳編碼破譯,改錄進人類自身的核酸序列。實驗相當成功——該細胞成功分化,自幹細胞伊始逐漸構築成外型姑且能稱之為人類的智慧型生物,馬里斯比利將該生物命名為所羅門。

研究所原想就實驗本身進行複製,但再也沒能成功。最後他們不得不承認第一次的成功是個巧合,變因仍屬未知。因此在該生物不斷分化、以嬰兒之姿沉睡並被嚴加監測時,所羅門一稱成了特指,單單代表著此成功分化長成的實驗體,下不再贅述。

再臨星元2004年十一月最後一個星旬,所羅門在監測下自培養皿中放出,首次接觸並體認到培養皿外自成規律的世界與時間,尚且懵懂;然此後它成長迅速,僅僅半年外觀便與成年人無異,精神上它同樣迅速能與人對答如流,吸收並運用智識的速度也遠比實驗人員預期得快。馬里斯比利於2005年讓所羅門以研究人員的身份也投入了後續實驗當中。此階段實驗的數據資料已被銷毁大半,剩下部分已整理完全並同時附上。

【照片、文件,大量刪改、撕毀痕跡】

【附於最末頁之下】

“事實”能夠讓人類失去所有從容,我自忖這樣的猶豫亦被包含在此範疇中。斟酌良久,或許直截了當挑明會比較好:所羅門為人十一載,終於有能力去面對自己於此時此刻所寫下的一切。

這麼些年我始中徬徨於自己是否能真正被稱為人類,後來有人告訴我學習作為人這件事本身並不比生而為人可恥。

寫到此處,作為動筆契機之一的疑惑已然消弭,承認下一部分本該銘記的真相如他人所說能使人豁然開朗,儘管我一開始所求並非解脫。可既是如此,或許我便該背負起責任,充當一雙中立堅實的雙眼,將所有因果闡述完畢。

2006年初實驗重劃區即將落成剪綵,研究主導者之職務幾經更迭最後輪到了我頭上,究其因乃馬里斯比利下放了相當大一部分的權力——僅限於實驗區,他將目標放在了整個M125上——並非吉爾伽美什所處之位,那個位子能做的事太少、受限太多,充其量算是個位高權重的替罪羔羊,而我則是當時馬里斯比利最為信賴⋯⋯不如說是僅能信賴的人選,據我所知吉爾伽美什辭職之時手握大量IU官員收賄並利用實驗區重劃洗錢之證據,主動離職恐怕失望與避禍皆有之。馬里斯比利於此事立場相當曖昧,昔時我對權力鬥爭的概念將近於無,饒是現在也只能看透其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。以下我所述絕非開脫:脫身與否、清白與否皆非馬里斯比利首要關注之事,誠然他深陷於權力慾望之中,這卻不過是他被迫仰仗的手段。他深諳科學與真理絕非象牙塔內之事,而這些年M125上的一切研究在即將突破新一個階段時,他已然預料到IPF與IU會將整個研究計劃叫停。

這才是開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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